风帘___

山海不可平(微山城,ooc,渣文笔,慎入)

正文   第十五章 终章
   苏翠兰下葬的时候,陈深和唐山海远远地去看了一眼。陈深问过唐山海,后不后悔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虽然这是他们共同的决定。唐山海摇了摇头,心中却想,如果徐碧城在,肯定是要骂自己几句的。徐碧城总是容易心软,她是唐山海见过的最不合格的特工,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但她开枪自杀的时候,唐山海又觉得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徐碧城死后的时间里,唐山海偶尔梦到过她,她挽着自己的手臂走过上海的老弄堂,低着头偷笑的模样有些动人。他终于不用再打地铺,然而睡在床上的时候,他又会想起有些晚上,徐碧城以为自己睡了就偷偷的看他,他闭着眼睛并不想揭穿她,感受着她温柔的目光望着自己。他始终不明白,他到底对徐碧城是怎样的感情,他们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然后又猝然离别。在这样的乱世中似乎感情只能是以无果收场。
   陶大春终于要离开上海。唐山海隐约明白陶大春当初主动请缨来上海的原因,现在他调去重庆,似乎也是理所应当,而且归零计划已经找到,为了保证文件的安全,陶大春要亲自带着文件去重庆。唐山海并不在意和陈深共享文件,尽管陶大春十分不满这一点,但唐山海觉得现在毕竟还没到针锋相对的时候,如果他们真的在战场上遇到,就堂堂正正的打一场。
   扁头也死了。唐山海没想到他也是军统的人,拿到文件逃跑的时候,扁头替唐山海挡了一枪,临死前他说他对不起很多人,但是最对不起的就是陈深,希望陈深别恨他。近来日军在太平洋战争中的失利让唐山海和陈深明白,胜利已经不远了,日本人战败是迟早的事,就连毕忠良也不像以前那样去梅机关去的勤了,唐山海听陈深讲,毕忠良已经悄悄托人打听准备去欧洲了。其实偷归零计划的事情做的并不算完美无缺,毕忠良不可能没有察觉到,但日本人并不知晓这件事,唐山海暗暗猜测应该是毕忠良把事情压了下来。其实拿到文件之后他本应该和陶大春一起撤离的,但当戴老板问他回重庆还是留在上海继续潜伏时,他下意识的选择了留下。冥冥中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死在这片土地上的,也许就像徐碧城一样,埋在城南的那片白杨林里,那里是宪政之父教仁先生长眠的地方,也是他的战友,他的信仰所在。
   重阳节的时候,陈深破天荒的和唐山海在一起喝了回酒。从第一次遇到陈深,陈深就只喝格瓦斯,但唐山海从不知道他只喝格瓦斯的原因,陈深也没有说起过。但是唐山海从酒柜里拿酒杯的时候,陈深开了口,“多拿一个。”
   唐山海家里的红酒都是上品,一打开瓶塞就有浓郁的香气溢了出来,陈深不像唐山海那样慢慢品,转眼就喝掉了半瓶,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喝酒了,此刻突然想醉一场。唐山海也觉得有些上头,半靠在沙发上转着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陈深突然说道:先生,需要理发吗?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笑了起来,眼里却都有些亮晶晶的。陈深终究是给他理了一回发。去年重阳节的时候,四个人是在唐山海家吃的饭,吃完饭唐山海照旧去洗碗,徐碧城央着陈深给唐山海理发,连一旁不明所以的李小男都从家里拿来了陈深的那套剃刀在一旁起哄,但是被两个当事人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不过短短一年,已是物是人非。末了陈深醉醺醺离开时有些忧心忡忡,各地的日军有些已经开始在撤离了,不甘心的日本人炸了许多铁路还有房屋,弄的人心惶惶,现在毕忠良派唐山海去南京办事,路上恐怕不会太平。唐山海理了发,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些,他剪下剩下的半截雪茄放进盒子里不以为意的说道,“做我们这行的,不是早就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了么。不过等抗日胜利了,届时在战场上遇到我可不会手软。”
“好啊,”陈深摇了摇有些犯晕的头,也觉得豪情壮志起来,“锦绣山河断难相让。到时我们好好一较高下。”
   然而这约定终究没有实现。陈深第二天在报纸上看到了唐山海那列火车爆炸的消息,火车没有驶出上海站就爆炸了,估计是早有预谋。而且火车上藏的炸药估计得有一个车厢之多,现场除了剩下一些火车碎片之外陈深甚至都没看到一具全尸,他装了一捧土,又在唐山海办公室随手拿了一瓶红酒连同剩下的那半支雪茄一起埋在了徐碧城的墓旁边,上面只写了“唐山海之墓”这么几个字,陈深想,就算他们死了,就算他们的墓碑上什么也没有,也总会有人记得他们做过什么,他们始终会活在其他人的心里。上海的冬天又要到了,空气中已经有了几分凛冽的意味,陈深用力裹紧了身上的风衣,然后慢慢走出了树林。

后记:
写的时候一直在听惊天动地这首歌,曾经我以为这首歌是只属于深海的,但听的多了,发现对于山城也挺合适,于是一边听,一边哭,一边写。在我心里,徐碧城从来都不是电视剧里的那个,即使没有爱,徐碧城也不会如此残忍,所以只能在笔下捏一个徐碧城,让她值得唐山海悉心对待,与唐山海一起并肩作战。
电视剧里最喜欢的一段是陈深去牢房里给唐山海理发那一段。眼泪也总是在陈深带着理发剪子走进牢房那一刻开始的。陈深问唐山海,“先生,需要理发吗?”唐山海先是抬头看了看陈深,然后扬了扬嘴角,眼中有太多情感,但只凝成一抹笑容。狭小的窗户里仅有的光芒洒在他的脸上。剪完之后细碎柔软的头发湿润的散开来,使唐山海看起来只是一个英气的少年。唐山海用手迅速抹掉了眼中的泪水,“沙眼,老毛病了。”他们之间的每一句话是诀别,又像是叹息。
一望可相见,一步如重城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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